外面烈日炎炎,我在宽大的教室里压着腿,汗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木地板上,退早已疼得麻木。“好,换腿。”老师拍了拍手,我松了一口气,看着身边疼得龇牙咧嘴的同学,我也把麻木的左腿放了下来,蹬了蹬,换上另一条腿。窗外蝉鸣阵阵,毒辣的阳光落在偌大的落地穿上,阳光非常刺眼,我在心里默叹一口气,抱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学习越剧。
小时候的自己懵懂无知,只能看到舞台上的光鲜亮丽,从未想过背后的艰辛。老师选拔成员的时候,我还对越剧一无所知,但是当时的我爱唱歌,好胜心强,没多想,只是想要表现自己,带着满脑子热血就冲了上去。最终,我入选了,和同伴们一起训练,也成了常事。老师喜欢给我们放她以前表演的视频,舞台上的老师画着漂亮的妆,盘着复杂的发型,踏着轻盈的台步,那双丹凤眼中勾勒出人生万千情感,时而含情脉脉如秋水,时而凌厉如剑,时而又平淡无常。台上的老师微张双唇,便唱出柔美婉转的歌声。老师以前是个花旦,声音尖尖细细的,却毫不刺耳,像泉水叮咚,灵动极了。
我在那一刻便下定了决心,一定要像老师那样上台表演,打扮得漂漂亮亮,再唱出动人的歌声。但想象是美好的,现实却是残酷的。我笨手笨脚,又有点男孩子气,却因为声音尖细,也做了个花旦。在我看来,花旦可累了,戏腔要唱得高昂尖细,又要婉转动听;台步比小生小很多,小碎步走半天也赶不上小生的一步(莫名的笑点);还要化妆盘发,光是打扮都要花个一两个小时,现实也正是这样的,不过小生也很苦,和我们一样要压腿,踢腿,走台步,虽然他们步子大,可走的路比我们多多了。
每次练手型和走台步的时候,是最痛苦的,手型要在半空中定十分钟,台步要走半个小时,我很多次都不想干了。黏糊糊的汗水和酸痛的肌肉让我非常抓狂,我也经常被同伴嫌弃步子太慢,我觉得我就像一只丑小鸭似的,却不知何日才能成为高飞的白天鹅。
练了两年越剧,最终还是只能挤在大伙中间合唱一首“天上掉下个林妹妹”。同学们也经常说老师偏心,说我们太幸福了。但我只想苦笑,练习的时候有多辛苦,旁人定然不知。我已经记不清压麻过几次腿,在踢腿时摔了几次,又在唱戏时唱哑了几次嗓子。
然而,现在的人喜欢新事物,古色古香的戏剧,在我(他)们的印象中,这似乎已是爷爷奶奶那一辈的东西了。
唐朝有唐诗,宋朝有宋词,元朝有元曲。这戏剧,也承载着一份古人的智慧与文化,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好好保护它们。只为了让那些戏剧演员们,得到一份应有的掌声。因为,那是来自传统文化的吟唱。
也因为,这背后的不容易,比旁人想象中的苦上那么一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