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如约而至,枝头再次响起悠长的蝉声。我踏上熟悉而拥挤的车厢,却再也望不到那依偎的身影……
踏上再熟悉不过的公交车,这大概是本城中最拥挤的公交线路。狭小的车厢里挤满了人,有的脸贴在门上,有的被夹在座位中间,似乎连一根针也插不进去。密闭的车厢里充斥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热流,就像一个大大的罐头壳里面挤满了沙丁鱼。车还未走出多远,我早已大汗淋漓,身体只得任凭人潮摆动。伴随着发动机一次次的呻吟声,窗外的蝉鸣声显得更加刺耳。
车靠站了,我揉揉挤得酸痛的手臂,这时,一个身影映入了眼帘:穿着一身过时的花布衣裳,梳着最为普通的发型,一双带着点点白漆的老布鞋,无疑,她是城市中最普通的妇女。只见她一手提着塑料编织袋,一手牵着一个胆怯的小女孩,在人缝中艰难地穿行。女人不断重复着:“抱歉,不好意思!”大家只是淡漠地看着她们。终于,她们挤到了汽车中部,一个青年为她们让了座。
也许是累了,也许是太困了,小女孩嚷着要睡觉。女人熟练地抱起小女孩,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,贴在女孩的头上轻喃着:“睡吧,睡醒了爸爸就来接我们了。”骄阳似火,炙热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得女孩无法安然入睡。母亲便将一只手悬在半空,挡住照射着在小女孩脸上的阳光。由于女人不高,她努力挺着一侧肩膀,让女儿保持着最舒服的睡姿,而自己的脸上却渗出汗珠,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,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上,想必手也早已酸痛无比,却一刻不肯放下。
眼前这对母女的身影,不正是多少次我与母亲依偎的身影吗?每次长途旅行,我总要靠在母亲怀里小憩,却竟不曾想过母亲的辛苦与付出。孩子总把母亲的怀抱当做无忧无虑的港湾,却又何曾想到过母亲的劳累与付出?我的眼睛湿润了。明媚的阳光下,拥挤的车厢似乎开阔起来,窗外阵阵的蝉鸣似乎成为了一首催眠曲,伴着小女孩安然入梦。
暖暖阳光下,阵阵蝉鸣中,那依偎的身影,我再也望不到,也永远忘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