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黄的叶子铺满了一地,那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摆,这里的风和此时我的心一样冷,我拉了拉衣领,把那冻僵的脑袋缩了进去,继续徘徊在这条小路上。
我不想回家,因为我怕见到她,见到她那犀利的目光,仿佛像一把利剑,要剖开我的心。但那目光又是黯淡的,还夹杂着些许忧郁。
因为一场大雨,而我忘了带雨伞,所以我和同学中午在校吃饭,没有回家。没有想到的是,母亲竟然找到班上,我都吓傻了。怕母亲会失态,毕竟同班同学都在场。结果母亲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了一顿。直到铃声响起,她才不情愿的回离开。当时我的心中就生了一丝怨恨: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?为什么你要自作主张?为什么你不照顾一下我那可怜的自尊心?
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一层隔膜悄悄地在我俩之间滋生。
初中开始,我开始了住宿生涯,在家的时间很少,因此我也得到解放。一次星期五放学回家,我兴冲冲推开家门,忘了手里的诗集:“我回来了!”“手上什么书?让我看看。”糟了,全完了。我怎么没把书放进书包里。“这是什么书呀?怎么都是些‘情啊爱啊’的诗?你说你看什么不好,你要参考书什么的,我不都给你买吗?天天看这些书,难怪成绩都走下坡路了!”母亲面红耳赤,愤怒地准备把书撕掉。说时迟那时快,我一把把书抢过来:“不能撕,这是我借的书……”没等我说完,“啪”的一声,鲜红的掌印烙在我的脸上说:“你说你学什么不好,偏偏是这些,我平时这么辛苦为了谁?你整天这样,又对得起谁?”母亲歇斯底里。
“你只知道成绩和分数这些,有为我考虑过吗?现在的我逐渐长大了,我不想再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了,我想到天空翱翔,而你却整天束缚着我。我一星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,我想放松一下,而你却整天监视着我要我学,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?我毕竟还是个孩子,你却整天逼着我做着做那,这样的家我情愿没有!”我哭泣着跑出家门,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么大的勇气跟妈妈对着干,可能压抑得太久吧。
仿佛过了很久很久,小路上已寂静的可怕。我固执的,哆嗦着,抬起头。前方有个熟悉的背影,是妈妈吗?她缓缓地向我走过来,“孩子,回家吧,外面冷,今天妈……”她没说完,几颗浑浊的泪珠掉下来,岁月的风霜让她的脸憔悴不堪,而那眼神分明还是疼爱我的!我的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,“妈妈,我错了!……”
我们相互搀扶着回了家,我喜欢的诗放在桌上,我打开了它:请原谅我/背叛了你的模式和准则/如果你属于历史/时代需要我/我不能走在你的前面生活/你也无法阻挡钟声在黎明回响。这是汪国真的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