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夏天的蝉鸣比哪一年都聒噪,窗外枝桠疯长,却总也挡不住烈阳。翘头鞋踩在那坑坑洼洼的石桥上,不是“古道西风瘦马”而是那“小桥流水人家”。
乌镇,一个妇孺皆知的地方,江南著名的水镇。这地方,别人的印象可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,炊烟袅袅的街道,氤氲在空气中的食物香气,小河潺潺的流水声与摇橹船那沉重的木桨在水中轻轻划动。在我心里却不然,这里有它另一份藏起来的美。
乌镇对我来说既是一个脱离凡世喧嚣又体验人间百态的地方。踩在河边的小道上,木围栏淡淡的清香伴着河水的味道绕在鼻尖。三两只蝴蝶相伴着戏耍在柳梢,东市河的微风吹过柳梢,摆动少男少女们的发梢也拂过人们的衣摆。河岸上,各种各样的美食香味可谓是香气扑鼻的“嗅觉盛宴”。
我走过每一个桥头,我寻找着一个念念不忘的味道,在那个清凉的雨夜。找的不是别的,只是那臭豆腐的味道。那天穿了汉服,一双翘头绣花鞋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跑跑跳跳,像极了哪家的大小姐出门来逛集市了。
一把油纸伞,一个团扇,与一碗怀念的味道。找到这家店的时候天已擦黑,街上行人早就少了大半,天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。虽然已经临近打烊,可店老板还是热情的招待我们。在桥头的那一边还有一盏灯闪烁在河岸,燃起一缕炊烟和一群人的欢声笑语。
我们客栈的门前有一座小石桥,穿过小石桥,那是一家餐厅,我最爱的餐厅。那是一家家常菜,是一位年长的阿婆和她的家人们经营的餐馆。阿婆家的春笋就是一绝,不生不老、不咸不淡、爽脆可口,去乌镇多少日,我就去阿婆家吃了多少次。渐渐地阿婆一家也就认识我们了。
阿婆就好像是我们的亲人一样,看我们爱吃春笋和白切鸡,就给我们做上满满的一大盘,就是连宫保鸡丁都要给我们多加上几块肉。看我弟弟很能吃,就把米饭碗承出一座小山,生怕吃不饱。阿婆很喜欢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看着我们,直到现在我才明白,阿婆不只是做菜还有她对生活的爱。
我们与她许下了一个约定,我们告诉她“明年的这个时候,我们还要坐在这里吃阿婆的饭!”却是那疫情将这约定打碎。我走过多少桥头,却在也没有那熟悉的臭豆腐的味道,也没有那饭香味和一张张熟悉的笑脸。
人生何必常相伴,遥以相思寄东风。我怀念那涓涓的流水,怀念那熙攘的街道,怀念那绵绵的细雨,最怀念的还是那桥头的味道与那慈祥的笑脸。
那美丽而又充满愿景的约定成为了19年的夏季限定,是那无法抹去的回忆。时间多时候都过得挺慢的,只有在回头看的时候,只有在回头看的时候才会发觉“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