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,一踏进外婆家的院子,猫和狗便迎了出来。我习惯性的向正房旁的台阶上一瞥,却没有看见外曾祖母那张慈祥的脸。
我的外曾祖母已经八十八岁了。前年,她还照料着半山腰上的菜园子,可今年,一病不起,睡觉都要坐着睡。
晚饭时,我只给她端了一碗面汤。她的胃已不允许她吃太多的食物。饭罢,我坐在温暖的炕上,看着她靠在被子上,吃力的呼吸着。虽然满脸皱纹,却不减当年的慈祥。
小时候,我住在外婆家,睡懒觉的习惯一点也没有。我和表弟每天四点多就起来,此时外曾祖母已梳洗过了。我们缠着她,让她讲故事。她不拒绝,点燃一根旱烟,叭嗒几下,故事便从她的嘴里跳出来。随着烟草的香味飘满屋子,那张慈祥的脸时笑时愁,皱纹不停的开出一朵金菊,灿灿的挂在她的脸上。
她不拄杖,七点多,便带着我们去半山腰上的菜园子,抱一些菜回来。每一次,她都会摘几根嫩葱叶,让我们回去就着馍馍吃。
对了,她的园子里还有杏树和桑树。夏末,我和表弟便去菜园里吃桑果。一串串微型葡萄似的桑果,染红了我们的牙和手。
回去,她一边给我们洗手,一边咧开嘴,又一次让金菊挂在脸上。
菜园子还在,桑树和杏树依然繁茂,只是菜园的主人病倒了,那张慈祥的脸,也只能在光线昏暗的炕上看到了。
哦!难忘那张慈祥的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