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有人说,走路是门很深的学问。
闲来无事的一天,餐厅里临窗而坐,还不是饭点,倒是恰逢对面学校打起放学铃,抬眼,不出所料立即有学生踏着匆匆的步履出校门:背着不贵重但沉重的帆布包,架着无框眼镜,低着头,踹着课本,嘴里念念叨叨,估计是在背单词。余光中,那位同学在转角风一般的消失了,估计还没来得及让转角的桂花香扇入鼻中。
“一个人走得确能走得更快。”轻笑,回想起不久之前的秋游活动,那时我才发现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场景是那样久久不能褪却。一起走时的风景是暖色系的,那是彼此心灵的温度。“一个人走能走得更快,可只有一起走才能走得更快乐啊。”真是后悔,这么晚才发现。
顺着桂花香气,驻足在一所养老院前,被皱纹爬满全身的老人们常常是走几步就喘这粗气。护工们搀着他们向前挪动,叮嘱道:“不贪快,年纪大了,走稳些。”
一时没忍住,观看许久的我学着他们,把一只脚伸出,踩实后伸出另一只脚。张开手臂以保持平衡,确意外地将阳光拥入怀中。那是夕阳。湖边,散着步的老人们带着笑意,走得格外安稳,天伦之乐吗?毕竟他们差不多走过了一生,总要走得安安稳稳。
天气渐凉,该回家了。厨房里总该有一碗炖好了的热汤亦或者是一大碗水嫩的鲜果吧。父母应就在玄关,等着我用钥匙转开锁,欢喜地接过我的书包。早上和你挥手道别的人在傍晚能平安归来,“还能比这更幸福吗?”他们这样对我说。
空荡荡的房子令我傻了眼。没有人今天等我回家,只有一张字条:去东边买点水果切好装盘,有客人要来。眼看到了补习班时间,焦急等的同时却收到了一条短信:“你自己去补习班,路上小心”惊讶于父母态度变化的我终究还是最后在异国他乡,在某个电闪雷鸣,夜深人静的时间,倾述似的对着手机不停敲打这对过去的怀念,发送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。他们却是无视了七个小时的时差,在地球另一端的凌晨时分发来:“宝贝,我们陪你走。"
顿时,泪如泉涌。
走路是门很深的学问,没有父母陪你走,你学不会。学会后,怎样走得稳,走得快,走得幸福快乐,走得优雅有气质,都是靠自己研究的。探索的路上,难免会有些坎让你跌一跤,摔得发青发紫,痛得让你不想走下去,回头,父母始终在三米开外,含笑又含泪地凝望着你,给你坚定的信念,于是你握拳,继续走下去,直到成为他们眼中一个愈行愈远的点。其实,他们只想让你走得更远。
我却到了最后才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