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概就是人们口中的不良少年了,有着一群狐朋狗友,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“朋友”们带着他体验从未有过的刺激与自在,在酒精及不停玩乐的作用下,黑夜与白天的观念早已在他脑中褪去。日夜的放纵。生活应该会这样一直下去,尽管不是理想的,但这样也够了。直到那通电话响起前,他的确也是这样恣意的过着生活。
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了。他喝了不少酒,正要休息,手机铃声就响起了。他忍住要晕眩的冲动,摁下了接听键,声音从电话里传出,是她妈妈。“小承,你现在在哪里呀?你爸和我听老师说你一个月没去上学了,你怎么了……”后面的话还没说出,他就沉默的挂掉了电话,酒精的麻醉好像也不起任何作用了,他抱着头,蹲下,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,他就知道,这样的日子是没有办法长久的。
它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,家中的收入除去一切必需开支外,已所剩无几了。他刚开始还只是个乖孩子,学习成绩很好,人也聪明,于是就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,但后来不知怎么,他开始与班中的“不良少年”混在一起,这件事的后果就是:他的学习成绩开始下滑,后来竟旷了一个月的课。
想起之前的事,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,她起身喝了一点酒,想靠酒精来麻醉自己,想忘记刚才的事继续投身于现在的生活。但他做不到。母亲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。
他不是痴迷于如今的生活,他说过,这并不是他理想的生活。他只是觉得有点累了,想给自己放放假。只是放过头了。现实生活中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,他不想面对,所以他选择了逃避。
但现在,他似乎要回去了。
他踉跄站起,跟他那些“朋友”打了个招呼,便自己先行离开了。他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班主任,写道:“我明天去上学。”说罢,便回到了他与他“朋友”合租的房子,他一倒床上便入睡了。这时,上午的太阳已滋润这片土地良久,中午的太阳将要出现。上午的太阳要被取代了。
晚上,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,他醒来,嘟囔了一声,揉揉仍在作痛的太阳穴,按下了接听键,里面传来了他“朋友”的声音:“休息好了吗?过来哦,老地方见。”这中间还夹杂着刺耳高昂的音乐。他皱了皱眉,想:就最后一次,明天——明天一切都结束了。
于是他对电话说:好。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就挂掉了。他起身简单洗漱一番,前往目的地。
刚下车,一个朋友就拉着他,给他灌了一大杯酒。他刚起床不久,头脑还是晕乎晕乎的,等反应过来,他已经喝了很多了。他再一次想:明天——明天就结束了。
他们全都喝醉了,朋友们打了车,他们说了合租房的地址,让司机开去。在路上他的手机又响起来,是他妈妈,他正要接。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闯入了他的视角,白光越来越近。他声音都变了个调,大声吼道;快让开。司机已注意到了,慌张的打着方向盘,车子的碰撞声与此同时响起,一道刺耳的刹车声随之响荡在这天地——一切都晚了。
他的手机还在响着,上面显示的是妈妈。
次日。
“下面插播一条新闻,昨日于23:19,我区某街道发生的一起事故,车子意外相撞,多人受伤,其中一人身亡。”
学校。
他的座位仍是是空的。
明天已经到来,他却留在了昨天。
明天,明天。我们口中,总会有很多“明天”。明天到来了,有的人把自己活成了昨天,有的人——却再也没有办法实现,他的明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