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哗哗”浅棕色的水流,在我脚前不徐不缓,不紧不慢地流淌着,谁也看不出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。我将打湿了的衣服平铺在巨石上,使劲地抡着一根说粗不粗,说细不细,我刚好挥得起的结实木棍“劈里啪啦”地敲打着那些湿哒哒的衣服。一些深棕色的泥浆顺着衣角落了下来,“滴答,滴答”那些棕色的小精灵刚落在泥土上,便“哧溜”一声钻得不见踪影……
这天,我携着我饲养的一只十分听话的白雕,背上一个箩筐,第一次独自翻过一座山,踏过一条干枯的河床,到村后的雨林中采草药。之前,我曾常和村里的叔叔们一起去采草药,回了村,便可让阿姨们将草药捣碎,用瓶瓶罐罐储存起来,以防日后有人打猎,枪不小心走火,误伤了自己时没有药来治。因此,我对采草药的路熟悉的就像熟悉自己家一样。可一出门才知道什么叫流年不利,出门前就应该翻翻黄历。我顺利地翻过那座山,在那条干枯的河床上走着。这时只听“轰”的一声响,河的上游传来如雷的轰鸣声,我正在两百米河滩的正中央,想跑,已经来不及了。汹涌的泥石流像个热情好动的孩童,顺着倾斜的河滩,以每秒七八米的速度滚滚而来。这条河是山深处一条地势险峻的河,平时没有水,宽宽的河床布满大大小小的石头,疏疏朗朗长着一些狗尾巴草,干枯荒芜。这条河好像上一次爆发泥石流是在五六年前,泥石流一来,就把河床里所有来不及逃跑的生命都毁灭殆尽。我慌了,这时如果想要跑到河堤上,便是飞毛腿,奥运会100米冠军都做不到。
于是,我瞅准了最高的一块岩石,手脚并用。恐惧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,“噌噌噌”我便爬上了岩石。我蹲坐在岩石上,望着越来越高的泥石流发愁,雕儿太轻,驮不了我到对岸。忽然,我灵光一闪,取出护身的匕首,在被泥石流连根拔起,随着沙石呼啸着卷下来的树干上看瞧时机,削下许多树皮来,用力将它们搓成条,成了一根结实的藤条。我将一端系在雕儿腰间,嘬唇作哨,让雕儿绕着岩边的老槐树飞行,于是,藤条的一端固定在老槐树上,另一端结结实实地捆在大石上,我用劲扯了扯,确保藤条不会松,便背起箩筐,双手抓着藤条荡到了对岸。
整理好我的行囊后,我才继续出发去采草药。当我拿着采到的草药回到村里时,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