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了要添置新衣服的时候了,每年冬天我都要从衣柜里翻找不需要的旧衣。此时正在漫不经心地挑选衣服的我,却在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,找到了一件小时曾穿过的紫色羽绒服,但明明不起眼的它仿佛散发着魔力一般,吸引着我。
羽绒服上打着一块补丁,上面绣着一块牵牛花状的花纹,绿色丝线勾勒出它的枝叶,彩色的丝线是它的花瓣,淡紫色的花纹盘旋在旁边,我摩挲着他——我的记忆,陷入了时间的漩涡之中。
这是我小时候最钟爱的一件衣服,只因它是我最喜欢的紫色。刚买来的第一天便吵嚷着要去穿着上学。妈妈没有办法,只好随了我。但,仅仅是一天,我就将它弄坏了。还依稀记得,那天刚好是大风天,风疯狂地将衣服里的棉花撕扯出来,风卷得绒布在空中飞舞,如今的紫色在我眼里也是那么扎眼,好像在嘲笑着我的软弱。我一路强忍着眼泪和众人奇怪的眼光奔向大门口,一见到妈妈便忍不住内心的委屈,怕被责备,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。但宽厚的妈妈,非但没有责问我,还用安慰的语气来宽慰我:“不用担心,等到家里,妈妈会给你变魔术的。”说着,朝着我笑了笑。
在妈妈的鼓励下,我到了家,好奇地看着妈妈,只见她从橱柜里拿出一盒彩线和一块花布,熟练地将花布缝在了破洞上,空洞的缺口已被补上,显得“亲密无间”。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妈妈手中的线,妈妈的手法是如此行云流岁,捻线、穿针,一气呵成,没有半点生疏的样子。我还想继续看下去,可妈妈制止了我,一边催促着我睡觉,一边在线盒里挑选着神秘的颜色。
魔术在第二天揭晓,妈妈欣喜地将她一夜的劳动成果展示给我看:羽绒服的补丁上居然缝上了一朵牵牛花,喇叭状的花朵纤瘦有度,千娇百媚,用白色丝绒勾勒的脉络清晰可见,而中间墨绿色的枝茎肆意舒展,显得生机勃勃,原先被我弄坏以致显得空洞的羽绒服在妈妈手里又重新焕发了生机。
妈妈悉心为我穿上她亲手补好的羽绒服,昨晚的劳动成果使她的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,有些疲惫却又明亮,含着些盈盈的笑意。
我猛然想起妈妈眼中的血丝,将手中的紫色羽绒服叠好,放进那个充满着回忆的衣柜之中,走出了卧室。迎面碰上的是妈妈,她手里捧着一盆将要换洗的衣物,这时我才如梦方醒: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帮助她,安慰她了。我下定决心,拿过妈妈手中的衣服:“妈妈,我来吧。”
爱,在我看来,不是轰轰烈烈,不是震天动地,只是一份温情,一段话语,一句问候,又或只是儿时衣服上的一块补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