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吱”声再次传入我的耳中,此刻我就踩在先锋书店的木梯上。
这真是久违的声音呀,它似乎唤醒了我埋在心中最深处的挂念。
老家也有这样传统的木质楼梯,不同于现在的小资文艺风格,那是爷爷精心挑选的上好木头打造而成。斑驳的楼梯经过数十年,便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,发出了一些腐朽的味道。我曾经还是孩子的时候,总喜欢躲猫猫,因此得以专心地研究过木梯的制造。坚硬的木头相互搭就,层层向上,直通屋顶。
爷爷曾经告诉我,木质楼梯最核心的是梁,也就是龙骨,承载着一切的重量。那时候爷爷怕我不明白,还挺直了要,拍拍后背说道:“呐,这就是梁”,无论是楼梯还是人,一定要挺直了。”
木梯通向天台处,便可以直接坐在木梯上,与爷爷一起并坐,呼吸着窗外的阵阵微风,感受着一年四季的变化。绝非现在夏冬只知道往空调房里钻,逐渐失去感知冷暖的能力。
这木梯承载了我许多的回忆爷爷喜欢在天台上与邻居大伯下棋,望着湛蓝的天空,吹着和煦的风,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意,与蓝天白云相得益彰。
爷爷最爱奶奶沏的茶,每当这时,我总是争着去给送给爷爷,小小的我,端着小小的茶杯,小心翼翼的踩着木梯,发出一丝沉厚的吱吱声。
而这样的声音,竟然就伴随了我整个童年岁月。
木梯一直履行着自己的职责,默默地承受着来自外在的一切力量,后来这声音荡进了我的心中,踩在上面的声音宛若音符精灵般,在四周回荡。
当然,有时候,我蹦跳着送茶,也会溅出些许。茶味的清香便充斥在狭窄的楼梯间,风儿带着他飘进了爷爷的心中。
爷爷也从不怪我,只用带着笑意的眼睛望着我:“慢点儿。“
我惭愧的低头,看着身影被阳光拉长,暖暖的。
慢慢走下木梯,点了一杯咖啡,我坐在离木梯最近的地方,张着耳朵听着木梯的声音。
老家的房子早就拆了,那时候工人们踩在屋顶的木梯上,只听得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那吱吱的声音,也许就是它的哭泣吧,然而连哭泣声我都没听到。
如今木梯已被性价比更高的大理石所取代,和木梯到底有什么区别我也说不清,大概就是大理石太冰冷了吧,穿着袜子的我走在上面只觉得钻心的凉。
吱吱,熟悉的声音再次想起,我却只能讲目光投向门外,这样才不会抑制不住的流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