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何时,父亲的腰背不再挺直,脸上皱纹变多了。
小时候的我比较野,经常在小区里瞎跑乱跳,即使摔了一跤,裤子脏了,也只是站起来,忘乎所以的与同伴玩耍,每天都很“狼狈”,脏兮兮的。母亲每次痛骂我一顿,便招呼着我去洗澡,而父亲呢,因为工作,长久不回家。那时的我之所以那么皮,或许是因为缺少管教,又或许是感觉内心有点失落,孤独,渴望着什么吧。
一天黄昏时,我回家吃晚饭。刚推开门,我看到鞋柜上多了一双莫名熟悉的鞋,但我并没多想,没脱下鞋就跑去厨房撒娇要吃晚饭,但母亲轻轻地刮了我鼻子一下,神秘的说:“今天你爸爸回家了,快去找你爸爸玩吧。”“爸爸?”我仔细回想了一下,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。也对,小时候的我,心思都花在了玩的地方了,再加上父亲经常出差,每次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我:它高大,挺拔,给人一种急促,坚定的感觉。令我感到一种安全感与疏远感。
在饭桌上,我吃的比平常拘谨一点,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,朝父亲望了望,想让父亲做点什么。父亲知晓后,夹了一些菜放到我的碗里,嘱咐我正在长个儿,要多吃一点。饭后,母亲提议一家人出去散步,父亲“嗯”了一下,算作答应了,而我则慌忙的说“啊,哦,知道了。”
在路上,父亲走在前面,而我则拉着母亲的手走在后面。我借着月光,端详了父亲:父亲穿着一件白色上衣,灰色裤子,显得很普通,父亲依旧是记忆中的父亲:高大,说话铿锵有力,但腰背却不再挺直,声音中带有一种柔和,头上也长出了少许银发,它们也扎在我的心中。
其实,小时候的我在父亲面前都装作很调皮,什么事都不知道,老爸说我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。我也希望我真的是笨蛋,因为父亲这样说我时会很开心,好像我永远也长不大似的,自己也幻想时间能一直定格在那段岁月中。但人终究会长大,那段时光注定会成为过去,但却会深深的藏在我们各自的心中。
父亲的背影令我心痛,不舍,小时候是思念,现在却是依恋。
我顺着父亲的步子前进,尽力不让自己走出父亲的背影,即使它再小,再短,我也甘愿,只为像小时候那样,看着父亲那高大的背影。在母亲的眼中,我和父亲的背影再一次重合起来,不分彼此,但最大的肯定是父亲的,是父亲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