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鸣笛,悠远传来。
一缕春风拂过脸颊,痒痒的。
春风迎面拂来,我与他撞在了一起,一丝静静的恬淡浮于心间。姨父正唤着我的名字。
一列绿皮火车从我心中的站台发班,我陷入回忆。姨父很喜欢我,一有假休,就会开着车本在楼下接我去看火车,沿途伴奏是70年代的乐曲。到了火车站,我们就溜进去,听那悦耳的鸣笛声。当我们看到火车头忽隐忽现时,姨父把我抱起来搂在身上,转身对着正驶来的火车。我搂着姨父脖子,尖叫起来“来啰,火车来啰……”
绿皮火车迎面驶过,拂起一缕春风。
过年,回去看姨父。姨父把我带到车上,突然,我一斜眼看到了路标,那条路正是通往火车站的。鸣笛声仍是悠悠传来。映入眼帘的却是个“新面孔”他,不再是穿着绿色夹克的那种火车了。姨父有些费力的把我抱起来,搂在身上,转身正对着迎面驶来的火车,我悻悻地向火车招手,似给一个老朋友打了声招呼。
记忆中的绿皮火车开呀开,他向我驶来,与我擦肩而过,我却没办法上车去。
有高铁了,上次我回去,姨父来火车站接我。我下了高铁,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姨父,他穿棕色棉袄,戴着一顶黑鸭舌帽,朝人流反方向走来。旁边的过道,人来人往,也不知是姨父的手紧牵我的手,还是我的手紧牵姨父的手,我们,没能走散。
高铁动,拂起的风与我相拥。
站台人走完了,只剩我和姨父,高铁驶出了,我和姨父都慢慢转身,注视这远离的高铁,车尾的影子开始模糊起来,我们看着“火车“那位老朋友的背影渐行渐远,直至他离开我们的视线。
铁轨上,一列火车驶过,拂起缕缕春风。可火车也会停,会到站,连那一缕春风也会散尽,我们所能做的,惟有珍惜当下罢了。
火车划出一道春风,拂呀,拂进我心。
“呜”——遥远的绿皮火车消失在时间的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