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父亲,我的头脑中不免会跳出“高大”、“挺拔”、“偶像”之类的词。可是,要说我爸,我都不好意思提,因为他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——胖。你可别不信,他一个1米65的个儿却有180多斤,胖得都成熊样啦。
不过,他模样是胖了点,身影还勉强和“挺拔”挂得上钩。想到他,我的思绪就开始飘荡在时间长河之中,记忆影片又开始在脑海中循环播放。
记忆中总抹不去他在雨中奔跑的那一幕。他滚胖的身躯限制了他的速度,与其说是在跑,还不如说是在滚,因为他怀里头还抱着同样胖乎乎的我,根本甩不开手来跑。随着奔跑他脸上的横肉似乎也跟着在颤抖。因为下雨,而他又没带伞,所以他的衣服上早已沾湿,黏在身上更像箍了他的手脚,以致于几次打了趔趄。可就算是他摔倒了,怀里的我还被紧紧地搂着。那是因为我突然间高烧并伴着抽搐,他情急之下冒雨送我上医院。那雨幕中的朦胧身影,那承载着沉甸甸的爱子盛情。
画面一眨眼又换到了一个夏天,我正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。因为各种机缘,他只是水电站的一个小小合同工,还常常被派到外地出差。有时他刚回来凳子都没坐热,电话又来了。说完了他阁下电话又匆忙的收拾东西,匆匆地出发。只给我留下一个匆忙向前又频频回头的背影。
小时候的我幼稚得可以:只要把他的工具藏好,没了工具他就不会走了。但一次次的藏好又一次次地被找出。他总是只能匆匆的来了又走。他走的家里总会少些什么,有时候我一个人在家会突然冷不丁的喊一声“爸”,但每次回应我的只有沉默。伴随着沉默我总会在脑海中回忆起他走时的背影,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对家人的不舍了。
影片一遍一遍在我的脑海中回放,回放着属于我们的记忆。它最终定格在爸第一次扇我巴掌的那一格。那是小学五年级。因为平时的贪玩,我的成绩一直不太理想。爸知道了,起初对我也总是好言相劝。我玩性正起,又能听进多少呢?终于在几次劝说无效之后,爸动了手,沉闷的一声“啪”之后,我的脸上迅速升起火烧火燎的感觉。我愣住了,呆呆的抚着脸杵成一棵木桩。而他则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,又看看我的脸,好似很吃惊的样子。过一会儿,他转过身去,低着这头,慢慢地走开了,只留下一个有些绵软的背影。那个背影就像他打我的巴掌一样,那么清晰、那么深刻。在那背影中我看到了他对我的失望,当然还有许多其他的。
“儿子,我回来了。”爸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。算算日子,今天爸确实要回来的。走到门口看见那发胖的身躯,回想起记忆中的背影,“父亲”这个生命中的角色又多了一抹鲜亮。